原标题：【专家视点】散煤治理要坚定清洁能源替代的政策导向

编者按

散煤使用是北方地区采暖季特有的污染来源。自2017年以来，国家在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大力开展了以气代煤和电代煤为主的清洁能源替代工作，对完成《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目标、促进空气质量的持续改善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但社会上不时有对清洁能源替代政策的质疑之音。坚持什么样的政策导向，不仅关系到如何践行绿色发展理念的长远大计，也关系到秋冬季大气污染治理的现实效果。本公众号推出环科院大气所科研团队的研究成果和相关建议，供读者参考。

2018年10月以来，环科院依托国家重点研发计划“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大气污染联防联控及重污染应急技术与集成示范”项目，在唐山市汉丰镇么家铺村开展了外场综合研究，在采暖季散煤使用规律和排放特征等关键问题上取得了阶段性成果，可为散煤污染治理决策提供技术参考，有力推动治理效能提高。

（一）外场实验成果

散煤使用是北方地区采暖季特有的污染来源。自2017年以来，国家在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大力开展了以气代煤和电代煤为主的清洁能源替代工作，对完成《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目标、促进空气质量的持续改善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但在2018—2019年的采暖季，部分地区散煤采暖情况出现反弹，影响了当地空气质量改善目标的实现，社会上对清洁能源替代政策产生了一些质疑的声音，对进一步推进和巩固以清洁能源替代为主的散煤污染治理工作带来了一定的阻力。为了摸清采暖季散煤使用规律和排放特征，给散煤的清洁能源替代决策提供技术支撑，进行了外场实验研究。

外场实验包括入户散煤用量调研、实时耗煤自动记录、排放特征综合测试及环境观测，取得以下三个方面的成果：

（1）通过逐户调查散煤使用量， 获取了采暖季的户用煤量分布特征，平均为2.18吨/户。

（2）发现了日用煤量与环境综合温度的高度相关性， 首次建立了散煤排放实时量化的数学算法，详见图1。

图1 么家铺村日用煤量与综合温度的关系

（3）基于建立的数学算法，结合各城市综合温度分布情况，估算了采暖季各城市散煤逐日用量权重，为更精确地模拟逐日散煤排放的影响、计算清洁能源的替代效果奠定了基础。见图2。

图2 “2+26”城市用煤量逐日权重分布

（二）“2+26”城市散煤用量变化及排放贡献分析

根据“大气重污染成因与治理”攻关项目散煤的清洁能源替代数据，同时参考执法局的气代煤、电代煤数据，截至2018年底，“2+26”城市实现清洁能源替代户数约为860万，其中煤改气约占65%、煤改电约占35%。

按照上述外场实验户用煤量成果，估算“2+26”城市散煤用量从2015年的5300万吨左右降低到2018年的3100万吨左右，降低幅度约为40%。

计算结果表明，“2+26”城市采暖季（11月15日—次年3月15日）散煤的排放贡献依然突出：有40%以上的CO、30%以上的SO 2 和一次PM 2.5 来源于散煤；在PM 2.5 的碳组份中，近70%的黑碳（BC）和近60%的有机碳（OC）也来源于散煤。另外，散煤还排放了20%以上的PM 10 ，略低于道路扬尘。（图3）

图3 “2+26”城市2018年11月15日-2019年3月15日散煤在各污染物总排放中的占比

（三）散煤的清洁能源替代效果评估

根据前述项目对采暖季“2+26”各城市散煤逐日用量权重（视为排放权重）的研究成果，结合2018年采暖季逐小时气象条件，模拟测算了清洁能源替代对“2+26”城市空气质量的改善效果（以PM 2.5 降低的浓度来表征），结果发现：

（1）清洁能源替代后的空气质量进一步改善潜力并不均一，具有明显地域差异性。图4分别给出了2018年现实情景和未来完全替代情景下的模拟结果。对比其中两个图来看，进一步改善潜力较大的区域为河北省紧邻太行山东侧的城市，比如保定、石家庄、邢台和邯郸，其他地市的进一步改善潜力则小于上述城市。进一步改善潜力受散煤替代潜力及当地地形、气象条件的影响，比如北京市，由于截至2018年底已经基本完成了各区县散煤替代，进一步改善潜力不会太大。

图4 “2+26”城市散煤替代效果情景分析

（2）截至2018年底，“2+26”各城市清洁能源替代均有效降低了采暖季的PM 2.5 浓度。 从“2+26”城市平均来看，降低幅度约为15%；假如实现全部替代，总降低幅度可达30%。

（3）清洁能源替代可在增加优良天数的同时，减少重污染天气的发生。从“2+26”城市PM 2.5 平均数据来看，2018年仅考虑清洁能源替代时，采暖季优良天数能增加约20天，重污染及以上天气能减少6天；假如将来实现平原地区100%替代，山区50%替代，则有可能因PM 2.5 浓度降低而再增加优良天数约15天，再减少重污染及以上天气约10天。

对策建议

散煤的清洁能源替代可以有效改善空气质量，应该坚定不移地持续推进。建议从以下三方面进一步加强相关工作。

（1）利用大气攻关、大气专项及其他科研项目取得的创新成果，紧密联系实际， 加强清洁能源替代作用的科学解读和正面宣传，以提高公众认识，特别是要着力破除散煤替代是牺牲农民、造福市民的错误言论， 争取广泛支持。

（2）注重因地制宜选用合适的技术，制定分区域的散煤治理计划，以最低成本实现散煤替代环境效益的最大化。

（3）针对老百姓关心的自身采暖成本问题， 积极协调各级政府因地制宜，制定切实可行的政策。在短期内，积极争取中央财政补贴和地方统筹，巩固已有成果，防止散煤采暖反弹。从长远来看，要采取综合措施降低采暖成本，增强农民清洁采暖的经济承受能力，使清洁能源替代能够长期持续。

专家简介

支国瑞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研究员，主要从事民用固体燃料排放特征与控制技术等方面研究。

邮箱：zhigr@craes.org.cn

唐 伟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副研究员，主要从事大气环境质量模拟与综合评估等方面研究。

邮箱：tangwei@craes.org.cn

薛志钢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研究员，主要从事大气污染源排放与控制对策研究。

邮箱：xuezg@craes.org.cn

杜谨宏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工程师，主要从事大气污染源排放与控制对策研究。

邮箱：djhsmail@126.com

靳文静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工程师，主要从事散煤、餐饮、生物质等大气面源排放研究。

邮箱：jin.wenjing@craes.org.cn

编辑：钰凡 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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