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学生视角下的MTI教师理想素质及现状研究

摘要

随着翻译硕士专业学位（MTI）教育的快速发展,MTI教师发展研究日益受到关注。本研究通过对我国16所高校30名MTI学生的半结构化访谈，探讨学生心目中MTI教师的理想素质及当前MTI教师的不足。研究发现:MTI教师的理想素质包括翻译专业素质、个人特质和课堂教学素质；学生认为MTI教师在翻译职业化知识、师生互动、行业实践和教学指导能力等方面存在不足。研究还为MTI教师发展提出了相关建议。

1.引言

翻译硕士专业学位（MTI）教育在过去十几年中快速发展。根据全国翻译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指导委员会公布的数据，截至2018年我国开设MTI的高校达到249所。MTI教育的发展顺应了新形势下国家与社会对翻译人才的需求，有助于缓解我国翻译人才紧缺的压力,但是相关问题也逐渐显露出来。中国外文局前局长周明伟在2015年首届翻译人才发展国际论坛上曾指出，中国的翻译人才培养还跟不上国家各方面事业的发展，解决翻译人才培养问题的核心是教师的培养与发展。近年来,MTI教师发展研究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关注，一些研究者分别就教师的能力和知识（覃俐俐2013）、职业发展（孔令翠，王慧2011;袁朝云2015）、角色职责（朱波2011）等方面展开了深入探究。但是，已有相关研究多基于教师视角，学生视角下的实证研究缺乏。学生是教育的主体和接受者，从学生视角探讨外语教师的专业素质能够促进教师整体素质提高（庞炜等2010:145）本研究主要通过收集、分析访谈数据,探究学生心目中理想MTI教师的素质以及当前教师存在的不足，旨在深化MTI教师素质内涵的理解，明确MTI教师培养与发展方向，为促进MTI教育质量提升提供参考。

2.文献综述

关于教师素质，学界尚未形成统一的概念界定。赵英（2013）在其教师素质研究综述中总结了 “职业质量说'、’基本条件说'、“综合要素说”等教师素质概念。本研究采用“基本条件说”，即教师素质指教师履行教书育人职责、完成教育教学任务所必须达到的基本要求和条件（陈云英等1994）。国外关于外语教师素质的研究始于20世纪中期，最初多为思辨式理论探讨（如Freeman1941）。随着研究发展，英语作为外语（EFL）教师素质的实证研究逐渐涌现（如Park & Lee2006 Javid 2014）,强调优秀EFL教师的素质应包括专业知识、教学能力和个性品格等。21世纪初，我国开始兴起外语教师素质研究，早期也多为思辨性探讨（如王利众，童丹2001;邹琼2004），之后转向以优秀教师为对象的实证研究（如吴一安2005;张莲2005;陆忆松，邹为诚2008;史耕山，周燕2009）。这些研究发现优秀教师不仅具有教学能力和自我发展方面的优势，其人格魅力、敬业精神、情感素质以及道德品质亦尤为出众。基于学生视角的外语教师素质研究近几年才出现，多为针对某一高校的小规模量化研究（如詹先君2010）,结果显示学生认为优秀外语教师应具备知识、能力和人格魅力。社会发展又促使外语教师素质呈现出时代特征,语言沟通策略、社交能力以及师生互动中体现出来的个人魅力成为高校优秀外语教师素质体系的重要方面（展素贤,闫丽华2015）。MTI教师素质近年来逐渐进入研究者的视野（如Kelly 2005,2008;覃俐俐2016）。国内外一些翻译教育相关机构制定了翻译教师能力框架，如欧洲翻译硕士联盟制定了包括职场翻译能力、教学实施能力、教学组织能力、人际关系能力和评估能力的翻译教师能力参照框架（EMT2013）o但对MTI教师素质相关文献的检索显示，已有研究多为思辨式理论探索，从教师和学生视角开展的由下而上的实证研究较少（刘熠，刘平2018）。基于学生视角探究MTI教师的理想素质有助于了解MTI学生的需求和期望，把握MTI教师职业教育与发展的方向，进而提高MTI教育质量。

3 研究设计

3.1研究问题

本研究主要探讨两个问题：(1) MTI学生心目中的理想教师具备什么素质？(2)MTI学生认为当前MTI教师的素质存在哪些不足？

3.2研究对象

综合考虑学生性别、年级、专业方向以及高校类型和所在地区,本研究选择了 16所高校的30名MTI学生作为对象，其基本信息详见表1。

目前，墨尔本大学为教师发展提供的专业课程已经得到拓展，成为一个内容和形式多样的课程体系。从内容领域进行分类，可分为教学和学习(Teaching and Learn-ing) 研究(Research)、参与度(Engagement)、领导和管理(Leadership and Manage-ment) 四个领域，具体内容如表1所示。

3.3数据收集与分析

本研究采用半结构化访谈，主要围绕两个研究问题对30名MTI学生逐个进行面对面或网络语音通话访谈。开放式、探索式访谈给予受访者充分的自由发挥空间（陈向明2000），从而可以灵活获得受访者对理想教师素质的期望及对教师素质看法的丰富数据。访谈时长为每次30-40分钟，全部访谈在3个月内完成。

4.研究结果

4.1学生心目中理想MTI教师的素质

对访谈数据的梳理与分析显示，学生对心目中理想MTI教师素质的描述主要集中在翻译专业素质、个人特质和课堂教学素质3个方面。表2展示了理想MTI教师素质的3个主要树状节点及其8个子节点 。

4.1.1翻译专业素质

在诸多素质中，教师的翻译专业素质被学生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包含实践经验（65个参考点）、翻译理论知识（10个参考点）和语言能力（8个参考点）3个子节点。

多数学生认为翻译教师的实践能力最重要，理想MTI教师应具有专门从事翻译行业的经验。学生意识到MTI教育以实践为重心，认为具有丰富实践经验的教师是学生在校获取实践知识和经验的重要渠道，能够为学生提供更多的实践机会，进而加深其对翻译市场需求及翻译图求行业发展的了解，并为其未来就业提供参考建议。例如，有学生“希望自己的老师是专门做译的，翻译背景很强，在外面实践很强”（S250）。也有学生“希望（老师）有更多实践的能力，这样他能帮你介绍一些活儿，然后你可以更多地了解这个行业”（S4）。还有学生提到“老师对我们以后的就业以及发展，都会提供很多很好的参考意见”（S14）。

学生对教师的翻译理论知识和语言能力也有所期望：“感觉老师懂一些理论的话，实践的时候才知道规范”（S1）；“如果老师对我们学习的这门语言了解很深，会让我有一种信任的感觉”（S21）。在MTI设立之初就有学者指出，翻译教师应具备丰富的实践经验以及接近职业译者的实践能力（何刚强2007）。学生对MTI教师翻译专业素质的期望符合MTI教育培养高层次应用型翻译人才的目标。

4.1.2个人特质

个人特质同样是学生心目中理想MTI教师的重要素质，包括作为教师的特质（48个参考点）和作为译者的特质（20个参考点）。

一方面，富有人格魅力是学生对理想MTI教师的期望，知识渊博、严格、有责任心、幽默、平易近人是学生普遍看重的MTI教师个人特质。学生认为教师的人格魅力是其不断前进的动力，比如“（老师）不管是做学问的态度还是对学习的热爱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

我觉得真正去影响一个人的话，最能打动人的是他的人格魅力”（S21）；“即使我很累，一想到这是我喜欢的人让我去做的事，或许我就没有那么大压力了，也会有精力或者动力去克服压力”（S7）。

另一方面，MTI教师兼有“译者”的身份。作为一名译者，教师对翻译作品的严谨认真、自信以及对翻译工作的热爱与执着对学生产生了深刻影响。例如，有学生提到“我觉得真正回我要的是你能不能坚持自己的所爱，坚持做下去”（S2）。与外语学科其他专业方向教师相比，译实践中所体现的译者魅力成为理想MTI教师的特有素质。

4.1.3课堂教学素质

访谈发现，学生心目中理想MTI教师的素质还与课堂教学相关，包括恰当的教学方法（50个参考点）、有效的传授（19个参考点）和系统的课程安排（13个参考点）。学生认为教师重要 的素质之一是能够运用恰当的教学方法，即有效组织课堂教学、讲解教学内容的方法。学生普遍认可翻译理论讲解与实践结合、采用小组合作翻译任务的教学方法，也有学生喜欢模拟真实翻译场景的方法。学生认为教师应该依据学生水平来确定课程内容、组织安排教学，并希望加强课堂翻译实践练习，比如：“每天收我们的口译录音，留下这样一个任务迫使我们去练习”（S22）。

除了恰当的方法运用，有效的传授也是重要的MTI教师素质。有学生提及：“有的老师学 术水平挺高，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都比较丰富，但是讲课的时候比较沉闷，可能大家就不太愿意听，整个课堂老师的传授效果就会弱一些”（S17）。此外，系统的课程安排有助于提高教学效率。学生希望MTI教师在翻译课程内容的选择与设计上能更加系统“对于课程要有整体把握”（S7）。

教学技能是翻译教师最关键的职业技能（Kelly2005），通过恰当的教学方法、系统的课程 安排传授知识和能力是学生心目中理想MTI教师的重要素质。

4.2MTI教师存在的不足

研究者在访谈中间及“对MTI教师是否满意”时，半数以上学生（18名）表示基本满意，但学生也指出了教师的不足，涉及翻译职业化知识、师生互动、行业实践和教学指导能力等方面，具体如表3的树状节点及其子节点所示。

4.2.1 翻译职业化知识和意识缺乏

访谈数据显示，学生普遍认为教师翻译职业化知识和意识缺乏，主要表现为翻译职业化相关教学内容缺乏（28个参考点）和翻译技术相关教学内容缺乏（22个参考点）。一方面，学生希望教师在课堂上教授翻译行业和职业化相关知识，如行业现状、市场需求以及如何应对职业压力等专业知识。然而，多数教师没有明确教授过这方面知识，对此有学生提到“基础笔译课可能会涉及扎实的语言基本功、广博的语言外知识以及敏锐的语言感受力，但很少涉及翻译职业化方面的内容”（S19）。另一方面，对于以产业需求为导向的MTI教育，翻译技术教学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王华树2012），而学生认为MTI教师授课缺乏翻译技术相关教学内容。部分学生能够认识到翻译技术能力的重要性，但多数学生表示对翻译技术不了解或者认为翻译技术不成熟，没有从翻译技术角度明确提出对理想MTI教师的期望。学生对翻译技术教学的模糊态度也间接体现了MTI教师对翻译技术了解和讲授的欠缺。作为专业学位，MTI教育体系和教育模式相对独立，具有特定的职业指向性（朱波2016：105），而现有师资职业化程度偏低，已成为制约MTI教育培养目标实现的瓶颈之一。

4.2.2师生互动有限

学生认为当前MTI教师素质的另一不足是师生互动有限（41个参考点）。首先，师生在课堂上缺乏互动，有学生提到“课堂上教师基本上是自己说给自己听那种感觉”（S26）。其次，师生在实践教学中也互动不足。教师指导学生实践是MI人才培养的重要环节，而多数学生表示在完成实践任务的过程中与教师基本没有沟通，原因包括“自己找的活，不会去问 ……下课了我们也找不到老师”（S5）。

对于师生关系，一些学生认为自己和MTI教师之间关系不够密切，有的学生更是将w门网g看作自己人生中的“过客”：“就是这短短的一年多，学一些知识就再见了”（S20）。何刚强（2007）曾提出，优秀的翻译教师需要无穷的琢磨翻译的激情，懂得和学生互动与循循善诱。师生之间缺乏互动交流的现状阻碍了MTI教学的有效开展。

4.2.3实践经验欠缺

访谈中，学生多次强调MTI教师翻译实践经验欠缺对课堂教学的不利影响（29个参考点）。教师如果具备相关经验，能在授课中分享自身实践经历，就能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翻译理论和实务。教师选择自己翻译过的材料用于课堂教学，能更清楚地讲解文本的特点，更有钍对性地设计教学，更能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反之“如果老师没有任何实践，讲的就是上扒过来的，那我们大家都可以自己看书，课堂就不会吸引任何同学”（S17）。对于以实践为主的MTI教育，教师的榜样作用和中国传统的“师父”角色很相似。教师以身作则、言传身教，学生在潜移默化中逐渐掌握从事翻译行业的技能，而翻译实践经验的欠缺会让教师不能充分发挥指导作用。正如一位学生所说：“一个真正优秀的老师可以用他自己的行为让你去感受，他就是这样做的，然后你也会向他学习”（S3）。

随着MTI教育不断发展，教师实践能力薄弱严重困扰了MTI教学活动，制约了翻译人才培养质量（胡东平，王建辉2009）。教师实践经验欠缺已经成为MTI教育的主要问题之一。

4.2.4教学指导能力不足

学生对MTI教师不满意之处还在于其教学指导能力不足（19个参考点）。学生小组合作完成翻译任务是MTI课程中较为常用的教学模式（Kelly2005）。在任务讲评方面，学生认为小组展示后教师还需及时讲评与反馈，因为仅有小组互评是不够的，比如：‘“几个同学坐一块评估不出来你翻的好还是我翻的好，只知道你的译法和我的译法不太一样，你的逻辑结构跟我的不太一样”（S22）。MTI教师有效的反馈能够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提高课堂教学效果，促进学生翻译能力提升，而教师反馈的缺乏让学生收获感削弱，进而影响学习的动力。

此外，学生指出有的教师不能对实践给予明确的指导，增加了学生的困惑，比如：“虽然翻译没有定论，但我还是希望他可以明确给我指出有什么问题，这样我也会清楚要怎么改进”（S9）。MTI设立时间不长，多数教师由学术型硕士教师转岗任教，缺乏相关教学指导经验，而学生对教师在指导和反馈方面的期望也反映出教师的教学指导能力有待提高。

4.2.4教学指导能力不足

学生对MTI教师不满意之处还在于其教学指导能力不足（19个参考点）。学生小组合作完成翻译任务是MTI课程中较为常用的教学模式（Kelly2005）。在任务讲评方面，学生认为小组展示后教师还需及时讲评与反馈，因为仅有小组互评是不够的，比如：‘“几个同学坐一块评估不出来你翻的好还是我翻的好，只知道你的译法和我的译法不太一样，你的逻辑结构跟我的不太一样”（S22）。MTI教师有效的反馈能够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提高课堂教学效果，促进学生翻译能力提升，而教师反馈的缺乏让学生收获感削弱，进而影响学习的动力。

此外，学生指出有的教师不能对实践给予明确的指导，增加了学生的困惑，比如：“虽然翻译没有定论，但我还是希望他可以明确给我指出有什么问题，这样我也会清楚要怎么改进” （S9）。MTI设立时间不长，多数教师由学术型硕士教师转岗任教，缺乏相关教学指导经验，而学生对教师在指导和反馈方面的期望也反映出教师的教学指导能力有待提高。

5.讨论与建议

基于学生视角的理想MTI教师素质不仅包括知识、能力，还包括教学风格、个人特质等。与已有学生视角下优秀英语教师素质研究的发现类似，学生将积极的个人特质（如幽默、知识渊博等）作为心目中理想MTI教师的重要标准之一。不同的是，MTI的实践性较强，教师兼具教师和译者的双重身份，对翻译行业的热爱和严谨认真的翻译态度也成为MTI教师的重要标准。作为教师和译者的积极特质，均是MTI教师人格魅力的体现。从政策制定者角度来看，教师“三位一体”的发展模式涵盖教学、科研、翻译实践能力（刘熠，张洁2017），而学生心目中“三位一体”的优秀MTI教师是集翻译实践经验、人格魅力、教学能力于一身。其一，具有丰富的翻译实践经验是成为理想MTI教师的前提。实践经验丰富的教师善于选择合适的教学方法，激发学生的翻译兴趣，使授课更有针对性、更有效率，而且教师的实践经验作为一种资源，是教师为学生提供实践指导与机会的基础。其二，在学生成长为合格译者的过程中，教师的人格魅力会产生深远持久的影响。理想MTI教师的人格魅力来自他们对教学、翻译事业和学生的情感投入，是师德风范的体现。教师关心学生，学生“亲其师”、“信其道”，教师的言传身教在融洽的师生关系中达到更佳效果。其三，教师的翻译实践经验与人格魅力往往通过翻译教学得到展现。教师的教学活动中自然有“技”的成分，但更要由“技”升华至“艺”，因而为师者需有丰沛的心灵、细腻的情感和审美的情怀（蒋开君2015）。这正如何刚强（2007）对翻译专业教师的定位：精艺谙道、循循善诱。3项素质相互作用，共同建构起学生心目中理想的MTI教师形象。

学生对理想MTI教师的期望和现实仍存在较大差距，集中表现为教师翻译职业化知识和实践经验缺乏、师生互动有限、教学指导能力不足等。由此可见，MTI教师发展可着重从以下方面推进：其一，实践性是MTI教育的主要特点，而当前MTI教师多从学术型硕士教师转岗而来，缺乏翻译实践经验。MTI培养单位应为教师提供更多进翻译公司等实践的机会，使其增长翻译行业知识，增强行业意识。其二，MTI教师应与学生进行更多沟通，通过师徒间交流，潜移默化地影响学生，实现教书和育人的结合。现实情况是，一位导师往往既要指导多名学术学位研究生，又要指导多名专业学位研究生（李忠云，曹亚2015：76），同时还要兼顾科研工作，导致和学生交流的时间很少。因此，高校应区分学术型和专业型教师的聘用和评价体系，控制MTI招生人数和质量，使学生获得更多与教师交流沟通的机会。其三，MTI培养单位应搭建教师发展共同体，推动校际学习交流，为新手教师创造向有经验教师学习求教的机会。同时，加强对MTI教学方法和教师发展的探索研究，进一步提高教师自身的学习能力和反思意识。

6.结语

教师是立教之本、兴教之源，教师素质直接关乎人才培养的质量和水平（仲伟合，王巍巍2016：8）。本研究通过访谈从学生视角探析了理想MTI教师的素质特征，为MTI教师发展提供了一定启示。需要指出的是，本研究只访谈了16所高校的30名学生，样本数量有限，研究结果的代表性和普适性有待提高。今后可以开展基于更大规模量化问卷调查的研究，为MTI教育政策制定、教学实践和教师发展提供更有价值的实证数据，助力MTI教育乘风破浪、蓄势远航。

原文载于：《外语界》2019，（03），版权归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及时联系删章。

编辑|排版：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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