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世界著名行为艺术家、摄影家乌雷Ulay去世

Ulay 的人生缩影

当地时间 3 月 2 日，世界著名的行为艺术家、摄影家乌雷（Ulay，Frank Uwe Laysiepen）在斯洛文尼亚首府卢布尔雅那因癌症并发症去世，享年 76 岁。“行为艺术之母”塞尔维亚艺术家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Marina Abramović）发文悼念。

阿布拉莫维奇悼念乌雷

乌雷生于德国，工作在荷兰，后移居斯洛文尼亚，曾与阿布拉莫维奇共同生活 12 年，独立以及合作创作了大量极具深度与力度的艺术作品。

2011 年，乌雷确诊患淋巴瘤，稍加康复即开始他思考关于身体的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作品，影像作品《癌症计划》（Project Cancer）。

《癌症计划》宣传片

《癌症计划》海报

关于他们 1975 年在阿姆斯特丹的相遇（11 月 30 日，两人的生日），轰轰烈烈的相爱，乌雷的出轨和两人的分手，2010 年两人的重逢（《艺术家在现场》时都湿了眼眶），2014 年的内容纠纷，2015 年的版税官司……无不早已成为艺术圈内外津津乐道的花边新闻。但是显而易见，对于当事人，绝不都是令人舒服的经历。而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阿布拉莫维奇可以说：“我爱他胜过爱自己。”但是她在乌雷母亲的葬礼当晚拒绝了生孩子的提议：“我曾是，也将一直是一名艺术家，这是不会改变的。生孩子只会影响我的道路。”

1988 年，两人花费 90 余天从长城两端向彼此走近， 在二郎山相遇，随后宣布分手。 再次相逢，则要到 2010 年的 MoMA 上了。

没有人可以怀疑他们两人在创作上的心有灵犀，以及在大多数时候的彼此支持，然而，感情是一回事，合作是一回事，生活则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人心易变，感情更是如此。分手前就出现的裂痕，在分手后愈演愈烈。或许是由怨生恨，当乌雷希望在自己的2014 年传记书《低语：乌列谈乌列》（Whispers: Ulay on Ulay ）中引用他们的共同作品的照片时也遭到拒绝（ 阿布拉莫维奇通过律师传话不允许引用此前已经做好的采访和一些图片，导致书中开了 28 个粉色天窗）。乌雷说：“ 我真的很受伤，真的很受伤。简直想不到，太不公平，太不对了。当我还在与她合作时，她很棒，但后来，你知道的，她走了另一方向，她成了一个明星。我不嫉妒那一点，那离我的初衷、愿望与向往都太远了……但她就是那样想的。”

开了天窗的页码被写在乌雷的作品《衣橱里的骷髅》（A Skeleton in the Closet，2015）的墙上。

Ulay, A Skeleton in a closet 2, Stedelijk Museum, Amsterdam

Ulay, A Skeleton in a closet 2, Stedelijk Museum, Amsterdam

2015 年，乌雷将阿布拉莫维奇告上法庭，指控她并没有一直按照 1999 年签订的合约，分配销售合作作品后乌雷应得的 20% 收入；最终法院判决阿布拉莫维奇败诉，赔偿 25 万欧元给乌雷，并支付 23000 欧元庭审费用。

乌雷指责阿布拉莫维奇将自己剔除出了很多合作作品的作者名单，他还表示，《艺术家在现场》借用了他们的合作作品之一 —— 1981 年至 1987 年间史诗般的 90 天表演系列《海上夜航》（Nightsea Crossing）。“在 MoMA，她将桌子切掉一半，邀请来访者，而不是我，坐在她对面。” 他说自己最初对作者身份问题的轻视造成了这个问题， “因为我不想一直和她斗争”。

乌雷说：“癌症威胁了我的生命，与阿布拉莫维奇的大量法律斗争威胁了我的存在。”昔日的恋人走到这一地步，又是何苦来哉。

后来，阿布拉莫维奇回忆起自己与乌雷的分手时说：“我不爱他了，我想我自由了。”但她接着说：“如果我还年轻，我们应该有一个孩子。”

最终在 2017 年，他们重归于好。阿布拉莫维奇说她已经放下了“一切的愤怒和所有的仇恨”；乌雷说：“过去所有讨厌的、不合意的东西都被舍弃了。这是个美丽的故事。”2018 年甚至有消息说他们在合著回忆录……而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一点点地获得一些什么，同时也失去一些，到最终失去一切。我们需要认识到每个人终究都是孤独的——孤零零来，孤零零走。在这有限的人生中，该如何做才能寻得灵魂伴侣，达成比翼双飞，甚至是生死相许？其实，只要是人，这想法就是不可能永远成真的。并行一阵，分离一阵，运气好的话或许会像乌雷与阿布拉莫维奇这样再次重合。现实中并没有哪两条线能够永远齐头并进，《摸鱼儿·雁丘词》里写的终究是雁。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人生只有这么长的时间，怨恨的日子多了一天，开心的日子就少了一天。相爱相杀一生，到这部田地才让一切不快随风而去，空有惊世杰作也是无用，令人不禁唏嘘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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