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楞严经·卷一｜寻心之旅：阿难竟然将这句话理解成了“心则随有“（12）

学习，是为了以他人的觉悟，来启发自己的觉悟，而不是以他人的觉悟，来代替自己的觉悟。以他人的觉悟来代替自己的觉悟，就着了觉悟之相了，离内在真正的觉悟依然很远。

阿难前面四个观点，都是自己的想当然，被佛陀一一破掉了，现在他不逞己见，而是根据佛陀曾经的开示，以自己的理解，继续寻心之旅。

继续边读边聊《楞严经》。

【阿难言：我尝闻佛开示四众，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我今思惟，即思惟体，实我心性；随所合处，心则随有，亦非内外中间三处。】

阿难说：“我曾听佛开示四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时说：‘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我如今思维，这个会思维之体，应该就是我的心性了。随着思想的所照合处，心就随之而有，所以，心并非是在内、外、中间三处。”

佛陀这句“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是讲心与法的关系。比如说，当心生助人善意时，各种助人善法自然就会产生出来；又因为这些善法生出的缘故，我们看到了种种善心的发生。。不过，阿难似乎不是这么理解的，他的理解是“随所合处，心则随有”。

【佛告阿难：汝今说言，由法生故，种种心生；随所合处，心随有者。】

法因心而起，心因法而现，而根据阿难的说法，“由法生的缘故，就有种种的心生；随着思想所照合之处，心就随着而有了”，却无视前者，只剩下后者，先有法，才有心。

按照这种说法，先应有一朵花，当思想照合到这朵花时，看见花的心就随着而产生了。这种说法仿佛有些道理，但是却经不住推敲，如果思想与花合，才有心生，那么在心生出之前，花是在还是不在呢？

【是心无体，则无所合；若无有体，而能合者，则十九界因七尘合。是义不然。】

既然阿难说“心因法而生”，而法是有体性的，那么，由法而生出的心，是有体性还是没有体性呢？

佛陀说：“如果说此心无体性的话，则无有所合之处。若是没有体性，而又要相合的话，则会出现第十九界，因为与第七尘相合的缘故。显然这个义理是不对的。”

十八界是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六尘（色声香味触法）和以及根与尘所生之六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共十八界。

根据阿难的说法，思想照合在花上，就有看到花的心产生。如果这个看到花的心是无体性的，它就会如同六尘一样，不会自己主动地跑到眼根前，与之相合；只能是被动地等待眼根的发现，从而相合。由于这个“随所合处而产生的心“在六尘中间找不到，故而佛陀说为第七尘。十八界本来是六根、六尘、六识，现在多了一尘，因此就变成了十九界。

【若有体者，如汝以手自挃其体，汝所知心，为复内出，为从外入？若复内出，还见身中；若从外来，先合见面。】

佛陀继续分析有体性的情况：“如果这个随所合处而产生的心是有体性的话，比如，当你用手挃捏自己身体时，你所觉知的心，是从心内出来的，还是从心外进入的呢？如果从身内出来的，则这个觉知的心应该能见到身内之物；如果是从身外来的，这个心应该先见到自己的面部。”

这又回到前面的老问题了。如果这个随所合处而产生的心是有体性的，那么，这个觉知心从哪里来的呢？很显然，无论它来自身内还是来自身外，都是前面佛陀都已经破掉了观点。

【阿难言：见是其眼，心知非眼，为见非义。】

这时候，阿难插言了：“能见的是眼睛，心的觉知与眼睛无关，用眼之所见是说明不了这个义理的。”阿难认为眼睛之见与心之见是两回事，故而说佛陀的义理不对。

先不说阿难所言如何，读到这里，遥想起在两千多年前，佛陀与弟子们这种平等辩论的自由风气，就足以让人高山仰止。哪里像现在，多说一句，便有挑战权威之嫌。也只有佛陀那样的老师，才能足够的心量和智慧，担当并彰显真正的师道。

【佛言：若眼能见，汝在室中，门能见不？则诸已死，尚有眼存，应皆见物。若见物者，云何名死？】

佛陀回答说：“如果眼睛能见的话，你身在居室中的时候，门能够看见你吗？如果一切都已经死了，只有眼睛尚存，就应该能看见物相。如果眼睛还能见到物相，又怎么能说是死呢？”

离开了觉知的心，眼睛就像门一样，不过是死物一般。如果按照阿难的说法，眼见与心见是分开的，那么当人死了，只要眼睛还存在，就应该能看见东西，很显然，并不是这么回事。

【阿难，又汝觉了能知之心，若必有体，为复一体，为有多体？今在汝身，为复遍体，为不遍体？】

佛陀否定掉阿难的插言后，继续前面的话题：“阿难，又你这个觉了能知的心，如果一定有体，那么它是一个体呢，还是多个体？如今心若是在你的身体上，这个心，是遍满身体呢，还是不遍满身体？”

佛陀如此设问，显然并不是为了辩论而辩论，他是要引导大众深入觉知，启发智慧。

【若一体者，则汝以手挃一支时，四支应觉。若咸觉者，挃应无在。若挃有所，则汝一体，自不能成。】

佛陀自问自答：“如果心是一体的，那么当你用手挃捏一肢的时候，身体四肢都应该有被捏的感觉。如果身体四肢都有被捏的感觉，就分辨不出被捏的所在之处了。如果很清楚被捏的地方，则心是一体的观点自然就不能成立。”

【若多体者，则成多人，何体为汝？】

“如果说心是多体的，那么就变成多个人，被捏痛处所产生的觉知心是一个人，没有被捏痛处所产生的觉知心是另外一个人，那么，到底痛的人是你呢，还是不痛的人是你？”这样，心为多体也被佛陀否定掉了。

【若遍体者，同前所挃。若不遍者，当汝触头，亦触其足，头有所觉，足应无知。今汝不然。】

“如果心是遍满身体的，就如同前面所说的挃捏例子。”佛陀否定了心遍体的情况。

“如果心不是遍满身体的，当你触摸头的同时也触摸足的话，如果头有觉知，则说明心在头上，足就应该就没有觉知，显然，如今你并不是这样的。”实际的情况是，如果同时触摸头与足，头和足都是有所感觉的。故而佛陀也否定了心不遍体的情况。

【是故应知，随所合处，心则随有，无有是处。】

因此应当知道，阿难你所认为的“随所合处，心则随有”这个观点是不正确的。

第五场辩论简要整理如下：

根据佛陀“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阿难误解得出“随所合处，心则随有”的结论。

佛陀是从心无体性和心有体性两个方面来破此观点。

如果“随所合处，心则随有”之心是无体性的，此心就如同第七尘，十八界就变成十九界，显然“是义不然”。

如果“随所合处，心则随有”之心是有体性的。这个体性如果是一体，则“手挃一支时，四支应觉”，显然与事实不符。如果是多体，则成多人，显然也是非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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