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问道丨布鲁斯与爵士乐逆袭主流之路

接上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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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声机

十九世纪末，留声机公司已经在生产唱片了。

彼时，唱片这个东西纯粹是留声机的附属品。它的作用，仅是为了证明留声机是一件能说话的神奇机器。

在大众眼里，留声机是一个新奇的玩意。你投一枚硬币，然后听个响儿乐呵一会儿。

所以，一开始唱片跟音乐产业没什么关系。唱机也只是一种听写的设备，一种可以传声的工具， 属于电器范畴。

像历史上赫赫有名 维克多公司，在刚成立的初期，他们就发现自己走死胡同里了。

当时，能灌制唱片的公司，成三足鼎立局势。

爱迪生创办的国际留声机公司是大哥、爱德华·华斯顿领导的哥伦比亚公司是盟主、埃米尔·柏林的留声机公司也自成一派。

眼下，三家公司着手于开发欧洲市场，正处于激烈竞争的漩涡之中。他们都把精力集中在有价值的文化资料领域，极少去关注娱乐行业。

这就有一个漏洞了。有机可乘！

▲Historical Records of Tisbu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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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片工业崛起

1901年，维克多公司宣告成立。

当时，他们同样在有声文化资料领域摸爬滚打。尽管抓住了一部分市场份额，但想要主导市场，似乎没法跟三大巨头抗衡。

怎么办？从留声机的附属品上下手，既然没人做音乐，那我们搞高雅文化得了。这样，即可以强调自己机器的优越性，也可以向中产阶级售卖高雅唱片，这不一举两得么。

说干就干！大腿是拍了，但不能蛮干。维克多公司想了一个很妙的主意。

先得昭告天下，留声机作为音乐文化的“推动器”是合理的。

然后，他们把生产的唱片，贴上红色和黑色内标，一方面为了区分客户层，一方面用此招儿来甩开竞争者，这一招奏效了。

因为人们不可能永远身处表演现场，唱片可以让观众重复聆听，细致地去品味每一个音符、呼吸、情绪和动态，从而产生一种更深刻，更私密的听觉享受。

从这一刻始，搞活页印刷乐谱生意马上就不香了。音乐产业进入另一种载体的全新纪元，唱片工业大战拉来序幕。

1916年，维克多公司在新泽西建了一个巨大的合成工厂，占地面积超过120万平方英里。至此，世界上最大的音乐中心宣告完成。

这里生产的唱片远销世界各地。一战成名，维克多公司直接就飘了。他们宣称自家所生产的唱片，囊括了全国最受尊敬的艺术家。

另一方，对于大众而言，该公司推出的红标唱片，有着最高品质的象征意义。这使他这项产品，很快从其他平庸的商品中脱颖而出。

红标唱片的成功，也受到了艺术家们的一致赞扬。这对于纯艺术的卫道者们而言，质量——就成了凸显音乐艺术性特有的品质。

当然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所谓音乐的质量，也需要用一个“相对的价值”来考量和判断。有时候也得靠同行衬托。

维克多公司在高雅艺术(古典，歌剧)领域风生水起。但随着的市场竞争的扩大，另一种生命力极强，有着鲜明个性的爵士乐，已经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势迅速崛起。

维克多公司当然注意到了这一变化。他们想抢在任何公司前面，把黑人音乐也收编到商业体系里。于是他们决定冒险，准备为爵士乐也录制唱片。

之前我们说过，当布鲁斯和爵士乐被发掘商业价值之前，他们早已在各自的体系内，完成了独立音乐属性，它们的基因命脉一直掌握在音乐家手中。

那么，这些音乐家会乖乖地接受收编么？

▲Orchestra Recording into H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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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元年

跟默默发展的布鲁斯不一样，因为没人能具体说出来是谁创造了这个音乐。

但作为现在的公知，人们锁定了爵士乐最终形态的创造者。这位爵士乐开山鼻祖是一位黑人小号手，名叫巴迪·博尔登(Buddy Bolden)。

当时，社会主流上，人们仍不认可任何的黑人艺术形式。这就意味着，给“被人们认为降低道德水准”的音乐管制唱片，这要挑战社会主流的道德底线了。

另一方，对于量产流行歌，叮砰巷的音乐商人们而言，直接与黑人音乐家接触，总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再加上，布鲁斯和爵士乐与他们常规生产套路完全不是一个系统。

这个音乐的个性、结构、演奏和表现基础都是独立的。他们没法插手去要求音乐家们怎么做。

也就说，这种音乐貌似很难直接驯服。想直接拿来为我所用，起码暂时还不是时候。他们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市场的动向。

维克多公司出头了，他们的主旨是为音乐家灌制唱片，暂时并没有主导音乐人如何表现的硬性需求，所以他们敢冒险一试。但是，他们还是遭到了阻碍。

有人说，创作了爵士乐的黑人音乐家们，觉得自己的音乐要是录下来，肯定得被人剽窃，所以他们拒绝了唱片公司的游说。但也有可能，真实情况要更复杂的多。

最终，维克多公司决定绕个圈，他们请来了刚刚成立不久的白人爵士乐团。这样，既能堵住种族主义的嘴，同时又能到达自己的目的，可谓是一举两得。

1917年，白人爵士乐队Original Dixieland Jass Band在维克多公司旗下，录制了他们的单曲『Livery Stable Blues』。这张唱片，记录爵士乐历史上的第一首有声资料。

这张唱片发行后，虽然在在市场上没引起什么反响，但绝对象征着：流行音乐产业另一全新的篇章，由此被翻开了。

另外，这张唱片没能成功的原因，可能从商业上运作上，缺了推广流行歌运用的各种套路，各种宣传和炒作的手法，看来还真不好使。

各种改良操作开始。

▲Original Dixieland Jazz B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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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式成功

让整个流行音乐市场震荡的唱片，出现在三年后。

彼时，一家叫Okeh Records的唱片公司连连出招。他们的方法是：把唱布鲁斯的黑人女歌手，与爵士乐领域精英乐团组合在了一起，包装她/他们一起出道！

1920年，有着布鲁斯第一夫人之称的玛米·史密斯(Mamie Smith)，带着一首『Crazy Blues』，真的让世界陷入了疯狂。

唱片开卖初月，瞬间售出75000张，并在短时间内突破了百万销量。

这张唱片取得了爆发式的成功。这对于当时社会而言，无疑就像一道晴天霹雳。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黑人要翻身做主了么？整个世界喧嚷一片，种族主义者谩骂连天，真的炸开了锅。

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前半，在市场这条线路上，布鲁斯音乐的天下，全由黑人女性歌手们来掌控。关于这段“古典布鲁斯”时期的故事，之前我们聊过一些，所以不再重施笔墨。

但不妨先记住，这是一个三边的结果。在音乐形式上，歌曲由布鲁斯女歌手演唱。伴奏乐队，由新奥尔良爵士精英们来担当。最后，由唱片公司来统一包装和推广。

这种 新型流行音乐听上去很Jazz，唱又是地道Blues，可谓是布鲁斯与爵士乐两兄弟联手，在商业化这一战役上联盟的结果。

所以，从诞生时起，两种音乐注定是命运共同体。它们共同为未来的音乐发展，奠定了百年基础。真把分开对待，永远只能得到半部九阴真经。

时机成熟了，原本做流行歌的音乐商人们也该出手了。很快，爵士乐和布鲁斯的元素，就将渗透到流行歌领域。

在他们的主导下，未来的100多年里，人们不断地把新兴起了，大众认为边缘化的，有独立音乐属性的音乐，逐步驯化和收编到美国流行音乐产业的最中央。

这种操作非常牛！而作为爱好者，只要理清这里的各种线条，就能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种风格之前，以及读懂它们与大众流行歌的关系。

从此开始，人们所能看到的流行音乐体系，将会朝着无比多元的方向而发展。在这其中，整个产业与消费者之间、音乐家和商业之间的关系将变得无比复杂。

但在此之前，总要有人出面替黑人说话，这场“黑”与“白”的革命才刚刚开始。

▲Mamie Smith and Her Jazz Hou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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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权势力

有时候，音乐公司发展的越大，反而却越不引人注目。但他们可以运用巨大的经济影响力，把小型独立音乐厂牌驱逐出自己的领地。

而往往，小型唱片厂牌会抱有一种偏人性的意识。他们会更注重自己专注的风格领域，也正是这样才会变得小众化。

因为大众乐迷可不会这么想：“天呐，我要买这张专辑，因为它是鳄鱼厂牌出的，而不是哥伦比亚公司。

所以，大型音乐公司，会有意“沦为”不引人注目的背景。因为音乐公司是怎么运作的，往往并不是消费者要去关心的东西。

大众盲目去崇拜歌手，没工夫关心歌手所属的公司。大众崇拜偶像，可没人关心偶像的歌曲是谁伴奏的。人们盲目购买音乐商品，就没人会去关注生产过程。

这对于音乐公司而言并不是坏事。况且在整个产业中，不去引人注目，或者有意掩盖一些环节，是推广策略中尤为重要的手段。

拿维克多公司的红标唱片举例，这个系列发行的动机，纯粹是为了推广和宣传。还是牟利为王，可不是为了启发消费者的审美。

可这些跟听众有关么？有，如果你已经脱离了庸众，开始有意识地去找一些有质量的好音乐来听。

如果人们一直听标准化量产的流行歌，就会一直被娱乐和消遣。如果人们一直以听流行歌的方式去欣赏音乐，就会一直与审美无缘。

这并不是说量产的流行歌一无是处。只是，如果这种谁都能随便哼哼几句，纯标准化生产的商品覆盖整个社会，那后果可不敢想象。

那么，从一开始音乐出版商，到批量生产流行歌的工厂，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呢？

在音乐产业发展初期阶段，还真有人对抗过，和故意揭露过这种隐瞒。

这个改变非常关键，同时也跟爵士乐和布鲁斯发展有关。

一切要从一家黑人创办的唱片公司说起。

▲Jazz鼻祖Buddy Bolden Jazz Band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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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鹅

Black Swan Records

黑天鹅唱片出现后，革了烂俗 流行歌的命。

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叫哈里·佩斯，它试图把黑天鹅唱片打造成一家新型的唱片公司。

他想重新定义行业标准的一部分，试图重建“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关系。

这个关系就是：向消费者们披露生产环节。在此之上，他会明确告诉你，一首作品除了演唱或主奏者，这首作品的词·曲谁来创作、谁来编曲、谁来演奏，和谁来伴奏，及由谁来制作。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消费者可以不盲目地迷恋歌星或偶像，也不盲目消费音乐。而是积极引导听众，将更多选择权交付于消费者，并积极去引导大众的审美。

这跟通过掩盖这些问题来诱导消费者，生产娱乐和消遣消费者的 流行歌曲套路，完全对立而行。甜口的流行歌，只需要让你记住歌星，然后他们来收割销量成果就可以了。

可以试想一下：听一首爵士或者布鲁斯的作品，如果不知道由哪些乐手来演奏的，一定会丢失对这首作品大半的理解，基本上就是听个热闹。

一般来说，乐曲或歌曲的创作意境、演奏成员，某种程度决定了这首作品的艺术和质量高度。

其中，音乐家们运用的音乐语言，个性和表现力，理解和掌控能力，都会根据演奏者的不同，所呈现的高度和深度就会完全不同。

这与流行歌形成一个重要的对比。一是它不再由谁唱，或谁是作者而变得关键。

二是流水线生产的流行歌，初衷就是得让谁都能简单的哼哼几句，这里面没什么演奏高度的硬性需求。

再就是，演奏流行歌曲可能不被允许即兴创作，但黑人音乐可以。所以有关审美，也会从这些地方慢慢延伸出来。

黑天鹅唱片诞生之后，音乐中的演奏及表达部分，又成了一种人们会去关注的领域。

他向大众说明了：在那些不容易哼唱，需要一定积累才能欣赏的音乐，其中的表现高度，风格语言，将成为聆听音乐一些重要的因素。

之后一百年里，从布鲁斯和爵士乐上衍生和发展出来的音乐风格，都有必要告诉大众，这首作品除了词曲作者，演奏者和制作者是谁。

久而久之，他会沉淀出一套标准。音乐的演奏，可以按照这套标准传承。听众可以用这套标准监督，他们的意见也会反哺创作。

但这太理想化了！这能行么？

▲Black Swan Rec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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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变革

对于黑天鹅唱片而言，参与运营的人又都很清楚：所谓音乐产业，它没法独立存在于它所在的社会因素之外。

这意味着，种族问题上不可能有中立的立场。

就像备受嘲讽的黑人音乐变得畅销的时候，叮砰巷的音乐商人们，依旧尽最大的可能，去写出朗朗上口的流行歌。

他们心中早有如意算盘，而且已经参与到如何驯化边缘音乐，从而为我所用的过程中。

所以，在种种原因夹击下，黑天鹅唱片公司的这种开放式的经营方式，只让公司只维持了几年的时间。

但他的兴衰过程，足以揭露了：通过透明化，能为音乐产业提高多元化，大众审美差别化，和未来发展的可能性。

这家公司的短暂历史，很清楚的展示了音乐产业是什么。并且详细介绍了，音乐产业与社会和消费者之间的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能在爵士和布鲁斯商业化之后，除了歌手/主秀之外，听众也能关注到演奏层面，及幕后工作人员。

另一方，随着布鲁斯和爵士乐的不断壮大，美国流行音乐产业的声誉跟着不断提高。从活页乐谱到唱片，音乐已经成为大众文化中，极为重要组成部分。

当然，音乐产业不可能对所以人都提供平等的机会。就算布鲁斯和爵士乐已经被这个国家广泛接受，但非裔美国人能获得的机会，仍受到了严格的限制。

从社会整体上讲，人们仍然抵制非裔美国人的任何唱片，有意去无视美国黑人的消费群体，同时更不能停止对黑人才华的贬低。

仅仅因为社会规则都是掌控在高贵的白人手里，他们不可能以黑人的标准看待问题。他们想做的，就是驯化你，为自己服务，为商业服务，从中获取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黑人的哈里·佩斯，他创办的黑天鹅唱片公司意义非凡。他的做法，就是反驳种族主义对于非裔美国人野蛮的论点。

也算是美国黑人文化，在社会和政治背景下一次激进的尝试。这家公司的出现，相互分离又相互联系了两个重要的事务——音乐与商业。

黑天鹅公司强调高质量的音乐，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美国黑人得到了发展，变得强大。

▲布兰德·布莱克(Blind Bl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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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之父

另外，提到黑天鹅唱片，还绕不开一个人。

他就是有着“布鲁斯音乐之父”之称的W.C.Handy(W.C.翰迪)。这个人跟黑天鹅的创始人哈里·佩斯关系很铁。

之前，在其他文章中也多次提起过，翰迪是伟大的音乐家，但他没发明布鲁斯，也没创造这种音乐，他甚至根本不懂布鲁斯。

只是他发现了布鲁斯，并最早把它记录到了乐谱上。

之后，翰迪成立了自己的出版公司，通过发行这种边缘化音乐的乐谱赚到了钱。

当时，哈里·佩斯鼓励翰迪把事务所搬到纽约。这样，在遭受了种种种族歧视问题上，两人也曾共同面对。为了能让黑人音乐家录制唱片，他们俩真的是呕心沥血。

实际上，佩斯和翰迪非常了解流行音乐产业的生产和消费的门道。

就像他们为玛·莱尼(Ma Rainey/布鲁斯之母)制作第一张唱片时，他们宣传这样写道：世界各地的音乐爱好者，那些愿意帮助种族进步的人，一定要买这张唱片。

当时的社会环境，黑人的处境多残酷不说了。那么， 只有让黑人的艺术得到了认可，他们才会被看作是真正的人。

在黑人音乐商业化刚起步的时候，如果不是黑天鹅公司，可能一些音乐人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出唱片。

在该厂牌旗下，除了玛·莱尼，也推出了像帕帕·查理·杰克逊(Papa Charlie Jackson)、布兰德·莱蒙·杰斐逊(Blind Lemon Jefferson)、布兰德·布莱克(Blind Blake)等，这些影响深远初代布鲁斯大明星。

随着布鲁斯和爵士乐唱片人气的飙升，黑天鹅唱片之外，像前面提到的Okeh Records、Paramount Records等，一些早涉足黑人音乐领域的唱片公司，也同样取得了突破性的成功。

紧跟着，像哥伦比亚这样的巨型公司，也开始涉猎布鲁斯和爵士乐。

▲布鲁斯之母—Ma Rainey与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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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正轨

随着竞争的扩大，那些现在人们我们所熟悉的，那些弹着钢琴、吹着口琴、拿着吉他，真正创造了布鲁斯音乐的流浪歌手们，也终于获得了在商业上一崭头角的机会。

除了黑天鹅旗下几位战将，像布兰德·威利·麦克特尔(Blind Willie McTell)、布兰德·威利·约翰逊(Blind Willie Johnson)、罗尼·约翰逊(Lonnie Johnson)、 坦帕·瑞德(Tampa Red)等，第一代布鲁斯吉他英雄们跟着浮出水面。

随着这些布鲁斯吉他英雄们在商业上取得成功，整个流行音乐产业，又深化了一个原则。

一些需要长久磨练才能演奏的音乐，从生产上只能去依赖音乐家本身。至于能不能畅销，往往要靠他们的音乐质量取胜！

虽然与标准化生产的流行歌属性不同，但既然黑人音乐能变现，到嘴边的鸭子岂能眼看着又这么飞了。慢慢驯养吧，待我摸透你的习性之后，总有一天你也会为流行歌服务。

同时，与这些原本流浪艺人的交易也很简单。你给我10块钱，我就给你录1首歌。至于你怎么卖，这些作品的版权收益，早期黑人音乐人很少会去关注其中的利益。

这么一来，如果不加干涉，黑人艺术的审美观，不管怎么样都会渗透到大众之中。那怎么办呢？

所以，到了上世纪二十年代末，几乎所以唱片公司都成立了“种族”音乐(Race Music)部门。依旧用了“种族”把商品分隔开。

这样一来，一些“高贵的白人群体”就会自动屏蔽这类唱片。唱片公司也尽可能把这类唱片都卖给黑人听众就行了。

之后，随着市场的日益壮大，一些专门制作布鲁斯/爵士唱片的公司相继诞生。

像三十年代末创立的蓝音符唱片(Blue Note Records）、40年代芝加哥的切斯唱片(Chess Records)、50年代代表南方灵魂乐的斯塔克斯唱片(Stax Records)等等，都成了时代象征。

而对于市场，直到1947年，节奏布鲁斯(英语：Rhythm and Blues，简称：R&B)这一称呼的出现后，“种族音乐”的旧称才被取缔。

也直到六十年代英伦入侵，一部分主流白人才反应过来，原来我们还有布鲁斯音乐。

▲The Birthplace of Jazz- New Orle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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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好音乐

随着音乐产业的不断发展，它与消费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多元，“音乐性”本身的定义也会随之发生改变。

在古典时期，它是指挥家和演奏家技巧和天赋的结合。在流行音乐诞生后，由其商业秩序的引导，音乐的亲和力和开放性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尤其是“好”的音乐。如果一个人喜欢听好音乐，那么他往往是擅长音乐的。这一概念拓展到“音乐欣赏”的核心上。

而对于大多数听众而言，音乐还只是感官的刺激，人们依旧缺乏审美的理解。

以此，于公于私，无论处于什么目的，人们总希望能在音乐身上去强加些什么。

比如：摇滚是叛逆的、爵士乐是浪漫的、布鲁斯是忧郁的。还有一些个人情感上的色彩，往往也是听众赋予给音乐的。

当然，初期的摇滚乐本身根本就不叛逆，最初的爵士乐也不是为了什么浪漫，而布鲁斯压根就不忧郁，反倒是通过音乐要干掉忧郁...

正因如此，更多具有讽刺意味的音乐越来越多。跟着市场趋势，商业也能在人们的需求中，不断的变相去获利。

最终，发展了100多年，流行歌还是为大家提供消遣娱乐，以流水线生产还是它的特征。而有品质高度的音乐命脉，也依旧掌握在音乐家手中。

随着时代的发展，各种边缘流派被驯服消化，流行歌当然也可以被做的相对有品质。

所以，通过音乐留下什么印象就变得重要了。音乐带给人美好的东西，同时也影响人们去不断思考。

当然，至于怎么思考，那都是听了之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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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Selling Sounds:

The Commercial Revolution in American Music

《贩卖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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