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空气污染数据博弈？中国的实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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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保护环境是每个国家在促进经济增长的过程中都面临的挑战。现有的研究已经考察了环境法规对企业行为、环境措施和人体健康的影响，但是很少有研究关注激励地方政府减少污染排放的环境政策。任何激励地方政府控制污染的政策，也能激励地方政府以书面形式报告更好的污染物排放结果，特别是在通过正规途径减少污染物排放的成本较高的情况下。Chen 等人2013 年1 月的NBER 工作论文Gaming in Air Pollution Data? Lessons from China 中，研究中国为了激励地方政府改善空气质量所采取的两项调控措施的效果。这两项措施分别为：（1 ）自2000 年以来，中国86 个城市开始公布每日空气污染指数（API ）；（2 ）将API 数据与地方政府绩效评价挂钩。其中特别的是，中国将API 数值在100 或100 以下的当天定义为“ 蓝天日” 。从2003 年开始，一个在一年内拥有至少80% 蓝天日天数的城市会获得“ 国家环境保护模范城市” 奖。2007 年，模范城市奖的API 数值门槛增加到85% 的蓝天日天数。虽然这些激励政策制定的初衷是为了减少空气污染，但它们也提供了对API 数据进行操控的不良激励，因为API 数据是由地方政府报告的，数据误报的成本比实际改善空气质量的成本要低。

本研究中主要使用了2000-2009 年的API 数据、AOD 数据、能见度（该数据不披露，作者从中国气象局购买）数据。此外，由于不知道模范城市颁奖公告的确切时间，作者使用了颁奖年度和颁奖前一年的数据作为获奖城市的评估数据。在具备不间断API 和能见度数据的前提下，本文的分析包括37 个城市，其中包括北京、天津、上海和重庆四个直辖市，以及24 个省会城市。大气污染指数来自美国气象局，能见度和其他气象数据来自各城市每日的上报。为了控制AOD 观测时间的特定气象条件，从选定城市及其周围的监测站获取了每小时的地面气象数据，气象数据和AOD 数据的差异导致6% 的样本值缺失。作者认为，要使操纵API 数据存在可能，必须满足两个条件。首先，真正的API数据中需要有足够的干扰，考虑到风、降水和湿度等气象条件占PM10总变化的40%，这一条件并不难满足。第二点是数据改动需要很难被发现。如果环保部在没有验证的情况下使用所报告的API ，那么理论上本地环保局可以报告虚假的API 数据。但相关数据可能会披露给公众，因此不能做偏离事实太远的误报。

通过对API 、能见度和AOD 数据之间的不连续性的检验和对模范城市激励政策进行回归的结果发现，官方报告的API 在“ 蓝天日” 的阈值（API=100 ）处有明显的不连续，且这种不连续性不能用API 的分段定义来完全解释。API 和能见度及AOD 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性，当API 接近或高于100 时，这种相关性不会发生显著变化。此外，如果对天气、城市固定效应和日期固定效应进行控制，在一个城市获得模范城市奖之前或之后，API 、能见度或AOD 在统计上没有显著改善。

对于这些结果有以下几种可能的解释：（1 ）模范城市奖不会在全年产生任何显著的空气质量改善作用，但当一个城市面临来自其他方面更大的压力，要在年底前达到目标时，它会对争取更多“ 蓝天日” 而做努力，即空气质量只是模范城市奖评价的一小部分，模范城市奖只是地方政府面临的众多激励工具之一；（2）部分获奖城市有可能采取一些投机的暂时改善空气质量的措施，比如将监测仪器重新安置到空气质量更好的区域。这意味着，模范城市地位的授予并不是为了承认一个城市内空气质量的显著改善，模范城市政策对改善空气质量的激励作用很小，或者说如果每个城市都响应模范城市政策进行改进，而不管其获奖情况如何，这种改进才有助于国家整体空气质量的提升。

原文信息：Chen, Y., Jin, G. Z., Kumar, N., & Shi, G. (2013). Gaming in air pollution data? Lessons from China. NBER working 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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