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爱是生命的自由状态——《冰雪奇缘》中的教育学视

爱是生命的自由状态——《冰雪奇缘》中的教育学视角

文/蔡朝阳

2014年初在国内上映的第86届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冰雪奇缘》，是我近年来看到的最好的动画片。当时菜虫在每个笑点都爆发出怪异的大笑，惹得全影院的观众侧目。但虫爹显然笑不出来，事实上虫爹深深地被这部片子打动了，观影中途泪崩数次，比菜虫更加投入其中。

艾莎自然爱她的妹妹安娜。但因为她与生俱来的超能力，在幼年的一次玩耍中，伤害了她挚爱的妹妹。从此关入冷宫，在孤单中度过青春岁月，直到长大并加冕。而在此期间，父母渡海时不幸遇难。

此为父母教育的一层失误。这个失误就在于，没有正确的认识孩子身上的超能力，而之后因为海难，不再能守护二女，艾莎在幽闭中孤独成长。直到安娜宁愿舍身救艾莎，以行动诠释真爱之前，艾莎从来没有认识到，超能力只是中性的，关键看你怎么利用。

因为，在我看来，超能力无非是一个隐喻。事实上这种超能力每个人都有，只是有大小、性质之分而已——对于一个时常看童话的人而言，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个人的使命之一，便是去发现你身上的超能力。所以我经常愿意将《冰雪奇缘》和《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放在一起来谈论，发现我们身上的超能力，是毕生最重要的使命之一，就是牧羊少年一书中谈及的“天命”。

我们每个人到世界来，都是为了有所创造而来。关键就在于，你有没有去寻找你所担负的那个使命，以及你究竟有没有找到你一生的使命。我相信，每个人都能成其所是。你从小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自然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不是心灵鸡汤，恰是人生真谛。

比如妹妹安娜其实也有超能力，就是天生的爱的能力和热爱生活的能力。安娜无论何时都坚定相信爱的存在，不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即便那个王子欺骗了她。结果正是如此，终究是安娜毫无保留、不附带任何条件的爱，启迪了艾莎对自身超能力的理解。

因而我认为，这个电影就是一个讨论“用爱去释放内在的能量”的隐喻。艾沙误伤妹妹，这是一个意外，从此让艾沙背上了沉重的道德包袱。这个时候，作为国君的父亲与母亲，采取的做法并不值得赞赏，他们将艾沙关在了城堡里，艾沙所有的畏惧都来自于此，她害怕无非控制自己的魔法。而我们知道，必然要在对魔法的学习与运用中，才能习得对魔法运用自如。哈利·波特在成为担负起责任的巫师之前，经历的挫败也不可胜数。

并且，魔法从来都是双刃剑。在妹妹安娜看来，这种魔法是其快乐的源泉。因为她曾记得那些快乐，所以始终不肯放弃对姐姐的呼唤。而艾莎直到成年之时，仍没有学会自如地运用自身的魔法，因为她活在恐惧之中。如前文所述，这个恐惧并非来在魔法，而是来自她对魔法的不能掌控。

关键的一步在于艾莎的离家出走，当艾莎抛开一切，孤身来到山上之后，这个时候她获得了从来没有过的自由感，也正是在这个前所未有的自由状态下，她创造出了举世无双的令人叹为观止的冰雪杰作。这一段影片真是神来之笔，高峰迭起，令人沉醉不知归路啊！

所以这里的核心在于一个词，就是自由。在自由中，才能习得对自身能力的运用自如。因而前几天我看到一句话，恰是教育的真谛：只有在自由的状态下，教育才是可能的。而父母对艾莎的禁闭，核心就是控制。即是说，控制不是教育，在控制中，超能力的拥有者，不能学会控制自己的超能力。

所以关于教育、关于爱，我们必须理解到：爱就是生命的自由状态。任何以爱的名义，而有附加条件的，都不是真爱。艾沙也只有在毫无保留的爱里，才获得了掌控自身魔法的技巧。如果没有爱，而唯有恐惧，那么艾沙就会是《纳尼亚传奇》里的白女巫。同样拥有魔法，一念善良，一念邪恶，其实核心非关其本身的价值观念，而在于其是否生活在生命的自由状态之中。所以我们庆幸于艾莎没有成为白女巫，而若以教育者的视角来看，正是不再有控制，而获得了毫无保留的爱，才使得艾莎从成为白女巫的边缘，重回人间。

不知如何，突然联想到过年时宗法社会对年轻人的逼婚。过年不敢回家的年轻人，你们其实可以对家族长辈发出强有力的反诘：初中时，你允许我恋爱了吗？高中时，你允许我恋爱了吗？你从不许我学习恋爱，把那个叫做“早恋”，叫做“男女交往过密”。现在，你却叫我结婚！

这里一个逻辑就是，中国人自小是被控制的，但是突然24岁的时候，你叫我“自由”，如何才能避免“自由的晕眩”呢？

这与艾沙的困境何其相似，你从没让我学习运用魔法，现在你叫我控制自己的超能力，臣妾做不到啊。

我们亦不能保证，凡是爱，必是有益的。弗洛姆在《爱的艺术》一书前言里说道：“如果不努力发展自己的全部人格并以此达到一种创造倾向性，那么每种爱的试图都会失败；如果没有爱他人的能力，如果不能真正谦恭地、勇敢地、真诚地和有纪律地爱他人，那么人们在自己的爱情生活中也永远得不到满足。”

在我看来，这段话最核心在于一个词，“创造性倾向”，这便是承认每个人都是为了有所创造而来。并且，这个意思是说，爱是需要能力的。这种能力就叫做爱的能力，这种力量，被冉云飞以一本书名概括出来了——《给你爱的人以自由》。

断续于2014-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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